正趴在床上晃神時,裴珩回了宿舍。
他最近有點忙,據說是要做個項目,每天腳不沾地起早貪黑的,很是辛苦。
一個大一新生就能被教授這麼器重,足見他的優秀。
我把腦袋從床簾里探出來,準備和他打個招呼。
「裴珩,你回來了。」
裴珩一頓,隨即外套都沒脫,直接來到我床前站定。
他長得高,視線和我平行。
「嗯,吃飯了沒?」
「吃了,福哥帶我去吃了火鍋。等你忙完咱倆也去吃一次吧。」
「好。」
他應聲間,抬手揉了揉我的頭。
我笑吟吟的也沒躲,繼續和他說著瑣碎小事,裴珩也很有耐心地應著。
只是他的目光卻越來越莫名。
我話音一頓,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:「怎麼了,裴珩,我的臉沒洗乾淨嗎?」
「不是。」
「我只是在想,最近很多人以為我倆分手了。」
我疑惑:「為什麼?」
裴珩解釋:「因為最近我和你總是沒在一起出現。」
我懂了。
「那我明天陪你去上課吧。」
「不用那麼麻煩。」
裴珩拒絕,接著一直揉著我頭的手下移,鉗住我的下巴抬起。
然後他就這麼親了下來。
如此突然,讓我整個人都有些傻了,剛剛還在聊天的舍友們似乎也乍然安靜了。
但很快裴珩就退開,整個人溫和不已。
「睡吧,我去洗澡。」
我眨了下眼,然後慢吞吞地縮回床簾里。
不用看就知道,我的臉肯定已經一片緋紅。
聽到衛生間水聲響起時,我鬼使神差的我點開學校超話,果然看到有人在問我和裴珩是不是分手了。
有人說分了,有人說應該沒分。
這時,我看到一個熟悉的 id 留了個最新評論。
【分個屁,他倆剛剛還在宿舍親嘴了!好得很!」
【你怎麼知道,你鑽人家床底了啊?」
【老子是他倆舍友!剛剛被迫吃了成噸的狗糧!」
我紅著臉收起手機,心裡默默給大壯道了個歉。
13
周五時,大壯和福哥歡歡喜喜的去隔壁市看電競總決賽了。
估計這個雙休都不在。
我送他們出了校門,就轉身去找裴珩。
他今天有個會要開,我和他約好結束後就一起去吃火鍋。
正在教學樓門口等人時,偶然看到了那個藝術系學長。
自從我和裴珩成了假情侶後,這個學長還是頻繁地騷擾裴珩。
後來好像被裴珩教訓了一頓,才安生了不少。ӳž
現在我和他視線不經意對上,他就直直地朝我走過來。
我眉心一蹙,轉身就想換個地等。
結果還是被他堵住了。
「時予,我有事和你說。」
我禮貌回覆:「不好意思,我有事就不聽了。」
說完抬腳就想走。
學長陰陽怪氣的直接開口:「你知道裴珩不正常嗎?」
我腳步一頓,隨即沉著臉看向他。
「少說他壞話,你不配。」
「所以你不知道他是個變態,我看得出來,他不僅喜歡男人,而且——」
「而且什麼?」
裴珩語氣淡淡地聲音在我倆身後突然響起。
我神色一軟,立馬朝他走過去。
男生自然地攬住我的腰,另一隻手把我敞開的外套拉了上去。
「小心著涼。」
我乖乖地沒反抗。
接著,就聽到裴珩語氣平靜地問著那位藝術系學長。
「是我上次給你的教訓還不夠嗎?」
藝術系學長臉色很不好看,但什麼也沒說,莫名地看著我笑了下後就離開。
意味深長的。
我抿抿唇,有些不解。
裴珩安慰著我,讓我不用擔心。
我點點頭,聽話的被他牽著去吃火鍋。
但是那個藝術系學長的話總是在我心裡留了一道小痕跡。
好像自從我和他成為假情侶開始,裴珩就在潛移默化地入侵著我的生活。
強勢又溫柔。
比如,會讓我吹完頭髮再睡,不讓我喝冷水,為我排隊去買食堂里最難買的蝦滑面。
或者就是剛剛幫我直接拉起領口怕我著涼。
甚至我某天只是洗完澡腳滑了一下,裴珩就次日就買了個防滑毯鋪到廁所里。
搞得大壯他們很是打趣了我幾天。
所以裴珩哪裡不正常?
他可是絕世好男人。
14
我想不明白,便認為這是學長在挑撥我倆的關係。
所以也就沒放在心上。
吃完火鍋回宿舍後,我倆先後洗了澡。
剛打算和裴珩說會話的時候,表哥給我打來電話。
我是親戚里最小的孩子,所以表哥表姐們從小就愛和我玩。
關係也親昵,經常互開玩笑。
我笑著接了起來。
「小予大寶貝,啥時候來找哥啊,我想死你了!都夜不能寐了!」
表哥的嗓門著實有點大,再加上宿舍里有些安靜,所以這句話直接在宿舍炸了。
原本低頭的裴珩倏地扭頭朝我看來,面色沉冷。
讓人不寒而慄。
我以為是打擾他了,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笑,立馬捂著手機鑽進了床簾里。
「你小點聲,我在宿舍呢。」
「好好好,聽你的。今年過年咱幾家好像要一起過,到時候哥……」
表哥絮絮叨叨地跟我拉著家常,我時不時笑應一聲。
聊的相當愉快。
依依不捨地和表哥掛了電話,我就發現我收到了很多簡訊。
是那個變態發來的。
【你只能是我的寶貝。】
【我好想把你鎖到一個小房子裡,這樣你只能和我一個人說話。】
【不過不行,你會害怕。我捨不得你哭。那你怎麼才能看我一個人呢?】
密密麻麻的簡訊,讓我怒火蹭的一下子就竄了起來。
是不是我不發火,就把我當傻子啊?
老是騷擾我算怎麼回事?
我直接點著這個陌生號碼回撥了過去。
嘟……
下一秒,宿舍里突然響起了手機鈴聲。
我一懵。
好像是,裴珩的手機在響。
他喜靜,所以在宿舍時手機一般都是靜音或者震動。
今天竟然忘記改了?
但很快,他的手機鈴聲就消失,應該是被他直接掛斷了。
可奇怪的是,我撥出去的電話同時也被人掛斷。
我狐疑地看著手機介面。
這麼巧?
15
我以為這就是個巧合,也沒在意。
在殘餘怒火地慫恿下,我繼續又給這個變態打電話。
接著,巧合般的裴珩的手機再次響起。
我傻了。
直接掀開床簾,正對上裴珩沉著臉要掛電話的動作。
隨著他輕點掛斷,我手機里的嘟聲同時也斷了。
而裴珩似乎察覺到什麼,倏地抬眼向床上的我看來。
眸光晦暗,深不可測。
那一刻,怎麼說呢,我感覺自己人都有點喵喵喵了。
「時予,我可以解釋,別怕。」
我咽咽口水,繼續打了一次這個電話。
然後就看到裴珩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是【寶寶】。
好,確定了。
是那個變態對我的稱呼。
我自己主動掛了電話,然後快速下床穿鞋穿外套,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宿舍。
活像後面有鬼追。
裴珩沒攔我,但臉色相當難看。
隨便在學校附近開了個房後,遲來的後怕湧上我的心頭。
我躺在滿是劣質消毒水味道的床上,腦子被熏得漸漸回過了神。
裴珩原來就是這個一直騷擾我的人,而我傻乎乎地還被他套路成功。
親過了,也抱過了。
我甚至還沉迷不已,捨不得分手。
那個藝術系學長還真是慧眼如炬。